北海道雪国之旅——旭山动物园和大雪中的小樽

乘上一大早的飞机，离开了冬日干燥的东京，飞往牛奶听起来很好喝的北海道。不同于跨越海洋的国际线航班，日本的国内线航班感觉上飞的更低，下面的风景也不会是一成不变的大海，在不想看飞机自带的电影时，也是一个不错的消遣。更何况冬天向北飞行时，渐渐被雪覆盖的大地也是一种有趣的风景。在地图上看，东京和札幌的距离不算近，乘坐新干线也要数个小时加上换乘普通铁道才能到达。飞机却意外的迅速，只需要一个多小时，就可以吃到牛奶很好喝的北海道那新鲜的甜筒冰激凌了。在暖气开的足足的室内，新鲜顺滑的牛奶冰淇淋在口腔炸开，就像被人强按着灌了一口冰牛奶，一边懵圈一边觉得这可真好吃啊，于是甜筒便消失了。

在飞机上和开往札幌的火车上已经看到了雪景，以为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在北方长大的笔者还是有些震惊于积雪的量，已经有数年没有看到这么大的雪了，但岂知这仅仅只是开始。吃完甜筒和略微显晚的午饭，很惊讶在下午三点太阳亦开始西斜，便随意在札幌的市区散步消遣。路过著名的中岛公园，茂密的树林下也有数层不薄的积雪，不知是谁堆的小小的雪人，在渐渐昏暗的暮色下也多了些别样的情绪。

北海道由于纬度高，冬天的时候白天异常的短，为了能多点行动时间能够愉快的玩耍，第二天一大早，便从札幌出发，乘坐火车前往旭川。在没来到北海道之前，并不觉得北海道有多大，甚至天真的想象有个三五天就够跑完北海道全境。到了才发现，三五天连道央地区（札幌和其周边地区）都略显不够。只从札幌乘坐快速列车到旭川转公交，合计近三小时才到旭山动物园。顾不得舟车劳顿，赶紧排队买票进场，只有冬天才能看到的企鹅散步马上就要开始了。

有些期待地等待过后，进入大雪覆盖的旭山动物园。然后一步三滑，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爬上大坡，终于来到了小钟塔下的企鹅散步道，已经有不少人在等着企鹅的出现了。企鹅这种生物，在笔者幼年时曾固执的认为只有在南极才能见到，后来才发现，不少动物园和海洋馆都可以近距离接触到企鹅。东京就有天空树的墨田水族馆等场馆饲养，买个年票甚至可以每天陪企鹅吃午饭。不过旭山动物园的企鹅一出现，就完全理解了为什么大家都不辞遥远地来看它们的日常散步了。

远远的看到企鹅们慢吞吞地从篱笆里走出来，一扭一扭的排好队，却不出发，回头望着饲养员。饲养员发出指令后才开始迈开它们的小短腿走了起来。有的企鹅心急，走在雪地上不由自主地打滑，那滑稽的样子令围观的人群不由自主地发出阵阵笑声，和咔嚓咔嚓的快门声。剩下一些不打滑的企鹅们更是神奇的走出整齐划一的步伐，合着它们油光水亮的外表，更显憨态可掬。在远处时显得慢吞吞的企鹅们，实际上速度并不慢，甚至比有些楼下遛弯的老大爷还快一些。它们迅速通过面前往远处走去，在规定地点折返，十几二十分钟后又经过面前，然后回到篱笆里，休息，且吃一些零食。实在是太可爱了。

送走了企鹅们，接下来才是试练的开始。旭山动物园园如其名，园内坡道众多，加上厚厚的积雪被人们一踩，不少地方都滑溜溜的站立不住，雪大时工作人员赶不及清理，便出现了想上坡的人上不去，想下坡的人要么下的很慢，要么下的很快的奇景。欢乐的时间都过的很快，看完动物并且体验了期间限定免费游乐园大滑梯之后，在日落之前返回旭川站，享受一下有名的旭川拉面，便返回札幌。

次日早上，前一天断断续续的雪更加的大且连续，虽然前天夜里清理过，但去往札幌站前的道路上也还是开始积雪。顶着不大不小的雪坐上了函馆本线电车，摇摇晃晃地在风雪中前往小樽。很快电车经过了钱函站，冬日凛冽的日本海石狩湾一下子扑面而来，列车转弯时蓝灰色的海浪仿佛就在头顶，隔着车窗在温暖的列车中都能够感受到海浪的冷意。列车很快通过了网红打卡圣地朝里站，到达了小樽。

由于没有吃早饭，到了小樽之后略又些饥肠辘辘。于是就近到小樽站旁边的三角市场，打算吃碗海鲜饭解解馋。一出小樽站，就被大雪惊吓到了，海风夹着大雪，能见度肉眼可见的低，扭头看三角市场，已经被大雪覆盖的变成了“一角市场”了。

躲避着大雪，匆匆进到市场内。市场里已经有了不少来躲雪吃饭的，和来买海鲜的人们，螃蟹们挤在水中，挥舞着钳子和腿，仿佛在招揽客人。经过两个一人高的大鱼干，到了吃海鲜饭的店前，在门口排起队来。店面不大，排队的时候眼睁睁地看着别人的海鲜饭，别人的螃蟹，别人的烧鱼，还要控制口水的分泌，实在是有些辛苦。

还好并没有排很久的队，在口水快要决堤之前，顺利地进入了店里。市场里开了数十年的店，桌子椅子都很怀旧，不大的店干净整洁，还散发着鲜鱼和螃蟹的香味。很快海鲜盖饭就被端了上来，在东京待久了已经习惯几片鱼海鲜饭的人简直瞳孔地震，不小的黑碗里各种鲜亮的鱼，粗壮的虾，厚实的章鱼和鱿鱼，油光发亮的鱼籽，肥美的贝肉，掀开厚的不行的鲷鱼下面居然还有满满一层蟹肉！十几种海鲜感觉快要溢出来，让人无从下口。放下手机第一口就被掀翻了味蕾，鲜，甜，好吃到颤抖，以至于不知道怎么形容，硬要说，就像东京数万日元一碗的海鲜饭那么好吃，但小樽的新鲜程度更胜一筹。

吃完又好吃还量很足的海鲜饭，正感叹着人生值得的时候，推开市场的门，外面大雪纷飞。一顿饭的功夫，市场门口的楼梯已经看不到了。好容易挪动到车站广场的对面，回头看着几乎看不清的“小樽站”三个字，犹豫了一瞬，不过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情，步行向着有名的小樽运河进发。平时天气好的时候不到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走了小半个小时，然后暴雪中的小樽运河便出现在眼前。印象中的小樽运河完全没有照片上面那样平静，砖墙上的字也几乎看不清楚，但是呼吸着凛冽的海风，突然想到，那些好吃的鱼，也是有人冒着风雪捕获，如今的小樽港，亦是前人在这样的风雪中一点点地建造出来，也多了一些敬意，风雪亦没有那么难过了。但如此大的风雪，难免会对电车造成影响，所以看完运河便提早离开小樽。不过那没有一窥全貌的小樽运河，和难忘的鲜甜海鲜饭，笃定还会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