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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专访:牵着鸬鹚的日本美女——“鹈匠”稻山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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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专访:牵着鸬鹚的日本美女——“鹈匠”稻山琴美

漆黑的混沌中,河面倒映着燃烧的篝火,悄无声息滑行的渔舟——“鹈饲(うかい)”正当时。

头戴传统的黑漆乌帽,腰围半短的草裙蓑衣,鱼鹰师手牵系着鸬鹚的绳子,在清波微漾的水面上泛舟而行。放出鸬鹚数分钟后,奋力拉绳提起,捏嘴提脚卡脖使之吐出香鱼……两岸前来观赏的人们大开眼界、掌声雷动,篝火映红了这幅现代生活中具有浓郁的古典画卷色彩的场景。

现代都市罕见的光景

现代都市罕见的光景

鹈饲”是一种传统的捕鱼方法。

渔民驱使鸬鹚钻入水中捕鱼。据说印度以东的亚洲地区早就精于此道,但它的起源至今依然是个谜。有趣的是,16至17世纪的欧洲贵族中,曾流行过把它当作是“狩猎”的一种;而在南美遗迹的浮雕中,竟也出现过类似鸬鹚捕鱼的纹样。而所能查询到的文史资料记载,公元960年,鸬鹚捕鱼就已被中国和日本人使用。

为了控制鸬鹚,鱼鹰师(日语为“鵜匠”,うしょう)必须精通鸬鹚的习性,才能做到驯服它们,这就需要经过长时间的修行与训练。鸬鹚捕鱼作为古时的一种生产、生活方式流传至今,中国部分地区,依然残留着把它当成捕鱼的一种手段。而眼下日本的鸬鹚捕鱼,仅作为观光资源,纯粹是为了表演给旅游者观赏。在各都道府县众多的“扶桑奇趣”中,占有独特的一席之地。

美女鱼鹰师诞生传奇

美女鱼鹰师诞生传奇

从1300多年前遥远的往昔起,爱知县犬山市的“木曾川”上,每年6月1日至10月15日,都要举行“屋形船赏鹈饲表演”——诱导着人们探寻玄妙又深奥的“鹈饲”捕鱼作业。35年前,这“夏之风情诗”全盛时,年间约有4万7千人汇聚于此。可是近年来“屋形船赏鹈饲表演”的收益每况愈下,竟跌破2万人以下,当地观光协会可谓伤透了脑筋。

稻山琴美出生于爱知县小牧市。名古屋专科学校兽医专业毕业,经宠物商店工作3年后,前往澳洲留学深造。归国后观赏了“木曾川鹈饲”深受感动,自此立志成为鱼鹰师。2012年4月,她在日本HELLO WORK(政府下设的职业介绍所)偶然看到招聘鱼鹰师的启事,5月便应聘“鹈匠实习生”,面试后被采用为观光协会职员,经过一年苦训,2013年6月1日,她被正式任命为鱼鹰女。

目前,全日本一共仅有6位女性鱼鹰师,稻山琴美是年龄最小的那一位。近十年来,她通过自身的不懈努力与甜美笑颜征服了一批又一批的访客。观赏预约鹈饲和想看她出场的联络纷沓而至。游客增加了20%,不仅给当地观光旅游业带来了“V字复苏”,也成为报刊网站、广播电视的热门话题。甚至在海外也引起了不小的反响,疫情前有不少外国游客跨洋越海、为她而来。

身怀绝技非一朝一夕

身怀绝技非一朝一夕

自古以来,“鹈饲”便是“非男人莫属”的强体力劳动。

日本战国时代名将织田信长,就曾对鹈匠的惊人技艺赞不绝口,赏10俵大米以示敬佩。原本爱知县犬山市的市政府并没有特别考虑录用女性鱼鹰师的打算,后来也许考虑到可以制造话题,于是决定一试。女性鱼鹰师的出现,在日本东海地区尚属首次,这对于稻山琴美本人和犬山市政府而言,无疑都是一个严峻的考验。

*俵(ひょう):用水稻或小麦的秸秆编出的容器,古时日本用来承装米或者碳。

首先要学会驾船技术,其次要会掌控篝火,然后,还要指挥鸬鹚捕鱼......就更不用提清扫鹈舍什么的,吃苦精神自然必不可少。此外更需要沉着冷静:确保不会从摇晃的船上落入水里,或因一时紧张而放跑了鸬鹚。而作为“鹈饲”的主角之一,每一尾鸬鹚都有不同的性格,鱼鹰师须做出不同的应对。这里的鸬鹚老将有10年以上的捕鱼经历,新加入的鸬鹚们都跟它学捕鱼经验,对于稻山琴美来说,它也算是前辈了!

鸬鹚们伫立在点燃篝火的船上,火光下鸬鹚和船的影子映在河底,看到这一幕的鱼群,便会往明亮的方向逃,鸬鹚也会对被照射的香鱼鳞作出反应潜入水中。然而,危险往往就潜藏在身旁——“鹈饲”焚烧的篝火非常热,每次不小心都会被烫伤。10年前,稻山琴美就遇到过沾了火星的睫毛融化后粘在脸上的情况,还因此在脸上留下了瘢痕,可见工作的不易。

有限生命中找寻天职

有限生命中找寻天职

木曾川的“鹈饲”历史悠久,公元702年的地方户籍上便有关于“鹈养部”的记载。甚至在17世纪,犬山城三代城主成濑正亲(なるせまさちか)还留下了举办御料鹈饲、保护鹈匠的佳话。现在举办的“鹈饲”活动源自明治时代中期,当时以“鹈饲复兴”为目标,从长良川专程邀请鹈匠作为“观光鸬鹚饲养员”,“鹈饲”的活动自此得以延续。

很多人不知道的是,稻山琴美隶属“犬山市观光协会”,她其实属于“国家准公务员”。每年除了6至10月的表演外,其余时间也要去做当地的旅游宣传。虽然收入并不高,每月仅有10多万日元,但每天能和自己喜欢的动物一起工作,令她十分愉快。工作之余还养了狗、猫、鹦鹉,甚至140公分长的蛇。据说当时男朋友来见面,她就把蛇藏起来,免得吓坏对方。而这样有趣的生活一直持续,成家、育儿。

“夜鹈饲”表演时的场景

稻山琴美自幼的梦想是成为芭蕾舞演员,像迪士尼乐园那些漂亮的演员们一样,在众人面前翩翩起舞。而如今休完产假重返岗位的稻山琴美,对作为鱼鹰师有没有产生心境上的变化呢?“产休期间重读了有关鹈饲的历史和鸬鹚的生态的书。和以前读时相比,更真切感受到自身作为鱼鹰师的成长。本来就超喜欢动物,作为舞者又想让观众看到表演,所以这就是我的天职啊。”

稻山琴美如是说。正因为她的热爱与执着,来到爱知县木曾川看“鹈饲”的访客,还是能够看到她登场与鸬鹚捕鱼的精彩场景。关于木曾川鹈饲的更多信息,可以参考官网:https://kisogawa-ukai.j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