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日本:一篇让你懂“祭”
由来
众所周知,日本自古流传下来的神话传说,都非常独特。重视自然的日本古人,对于“八百万神”(やおよろずのかみ)的崇拜,也源于对于大自然的敬畏之情。看过宫崎骏动画电影《千与千寻》的朋友可能对于“八百万神”的印象可能会更“具体”一些,毕竟电影中汤婆婆有提及,八百万神也是会来到她这里疗愈疲劳的。而实际上,八百万神指的是全部的神仙。无论是太阳、雨云、山川、海洋、动植物......自然界能被感知的万事万物,都有神灵。
对于极度重视农耕收获的日本古代人而言,如何感谢“八百万神”,如何向诸神祈祷五谷丰登和家人的健康平安,就成了一年之中最重要的事。
日本《古事纪》中,记载了一个这样神话故事。
太阳之神——天照大神和他的弟弟须佐之男命(スサノヲ)及其他诸神共同住在名为“高天原”的神界,维持着世间的秩序。而这位须佐之男命,是个很顽劣的神仙,他不仅会对农田搞破坏,还去剥了马匹的皮,诸多过分的行为让天照大神十分生气。一怒之下,天照大神就将自己隐藏在一个名为天岩戸(あまのいわと)的洞穴之内,不再出来。
可想而知,当太阳不再升起,人间会是怎样的景象。一片漆黑的世界中,农作物不能生长,动物也都开始纷纷生病,这样的日子简直没法过。于是八百万神聚集在一起商讨对策,大家试了很多方法,最后发现,只有在岩洞门口搞出热热闹闹欢欢乐乐的样子,太阳神才忍不住再度出门,太阳一出,光芒普照大地,世间恢复如常。据说,这就是日本各式各样“祭”的由来。
“祭”
正如祭祀活动本身源于神话,日语的“祭”这个字也是很有来头的。
古时,日本的祭祀使用的是“祀”(まつる)这个动词,词中所含有的深意,是向神灵献上供品,那时候的祭祀活动是神职人员的工作 ,有那么一点高贵神圣不可轻易染指参与的意味。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向神明表达感谢之情时,就开始逐渐有了“祭”(まつり)的活动。在日本各地不同种类的“祭”活动中,无论是祈祷五谷丰登,庄稼的丰收、还是祈求无灾无祸,平安喜乐,日本"祭"的内容,无一不和人们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
而到了江户时代,“祭”的活动形式更加丰富和多样了起来,甚至有了“娱乐化”的倾向。无论是举神舆、舞狮子还是燃放烟花。“祭”从高高在上供奉神仙的仪式,逐渐变成了平民大众都热情参与的大型活动。虽然在明治时代,各种“祭”曾被一时中止,但在恢复后,依然是人们最喜爱的集体活动。
神舆
接下来就介绍下日本“祭”活动中最常见的构成。首先,“神舆”的存在必须是最具有标志性的。
对于中国人而言,从外形来看,神舆(みこし)就像是一顶轿子。其实在日本,舆就是“乘坐用的载具”的意思,可想而知神舆到底是谁的载具了。在祭祀活动中,一般都会有一顶漂亮华丽的神舆出场。身着名为“半缠”的祭祀专用服装的人们,会承担起抬神舆的重任。他们用肩膀扛起整座神舆,从神社出发,在临近的街道附近巡游。所到之处人们围绕着神灵前行,祈祷着丰收和远离灾祸。
而巡游的魅力不仅限于华丽的神舆造型,抬起重达几百公斤的神舆的汉子们,也是一大亮点和特色。他们不仅衣着整齐划一、还会喊起响亮的口号,那声音中迸发的激情,也会感染所有围观的人群,让祭典的气氛达到高潮。活动一般都是各地类似“居委会”这样的组织办起来的,所以对于当地人而言,抬神舆的也都是“熟面孔”,乡里乡亲们凑在一起,也让“祭”活动多了更多的人情味。
山车
能巡游的不仅是神舆,山车和太鼓台也是日本“祭”中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
山车(だし)是比神舆还要重的神仙用载具,它象征着日本人崇拜的山,形象也是模仿着山峦的样子制作而成。自古以来,日本人对于山川崇拜不已,并且认为山顶上就住着神仙。所以山车也是为了诸神山的神明设立的临时交通工具。在祭祀活动中,山神们就可以在山车上暂时停留,参与到活动中来。因为山车过于沉重,不适于人力抬着前进,所以有安装车轮,会有专人牵引山车缓缓前进。
虽然自然界的山没有山车这般装饰华丽,但是人们相信,只有这样神明到访时才会倍感欢喜。
太鼓台
太鼓台则是由山车衍生而来的巡游成员。太鼓台上放置的是巨大的鼓,与山车相同,太鼓台大多也有车轮,可以牵引前行。
行进过程中,有专人敲鼓,鼓声传播力非常强,让祭典的气氛瞬间就穿越好几条街,吸引更多的人前来。太鼓台的设计风格,也十分多样。可以有一面大鼓或者几面大鼓,而敲鼓的人数也可以根据台子大小设定。有趣的是,对于山车、太鼓台的装饰,还因为地域不同而发展出不同的流派。比如京都地区的山车和太鼓台,大多以花朵和华丽的人偶作为装饰,显得非常奢华,让人过目难忘。
火祭
除了巡游式的祭祀活动,其实日本还有一种非常有代表性的“火祭”。
对于古人而言,火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作为一个以木材为主要建筑材料的国家,日本古时候对于火是又爱又恨。一方面,日本人觉得火可以净化污秽、净化心灵;另一方面,火灾也是一代代日本人非常恐惧的灾害。而“火祭”则是用火的力量,来强化能量的一种祭典。据说已经有超过千年的历史了。
“火祭”进行中一般会点燃松树枝,火势起来后,会有一系列非常危险的祭祀行为。比如,踩着热炭走路、跳过火堆......著名的“鸟羽火祭”中,当地人会用树枝先搭建起一个有五米高的巨大台子,点燃后,无数勇士会冲向熊熊燃烧中的火台,去取出“神木”和“十二绳”,拿回来放到神殿前供奉。而勇士们代表的是各自所属的地区,颇有竞赛的意味。过程虽然十分精彩,但是作为观众来说,还是有点害怕会伤到人的。
“盆踊”
对于外国游客而言,上述几个元素也许不是最令人激动的,但是“盆舞”(盆踊り)一定是最好看的。
盆舞其实就是7月、8月,盂兰盆节时节的舞蹈。虽然都叫做盆舞,但是在日本就有超过一千种不同的盆舞种类,绝对能让人看不重样。每年夏季,各地车站前、公园旁、但凡有个小小广场,就有可能装饰上百盏日式提灯,传统音乐一响,男男女女们就可以围绕着跳起盆舞来,是大众喜闻乐见的过节方式。而穿着浴衣的人们,跳起舞蹈更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除了普通民众自由地聚集和舞蹈,日本还有许多地区会组织大型的盆舞展示活动。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秋田县的“西马音内盆舞”、岐阜县的“郡上舞”以及德岛的“阿波舞”。无论能看到哪一个,都会立刻被漂亮的服饰、整齐的舞姿和热情的笑颜打动,忍不住跟着手舞足蹈起来。
“花火”
用花火大会作为日本“祭”的结尾,也算是一种高度概括。
烟花在日语里被称作“花火”,其实是对于烟花绽放的美的一种描绘式的命名。从江户时代就已经有花火大会的活动了,夜空因为烟花的绽放而显得绚烂而美好,这样的景象也让每一个日本普通人,都觉得愉快和享受。但其实,花火大会也与神明有关,日本人认为烟花的燃放可以安抚亡灵,让死去的人感到安息。这大概也是花火成为“祭”的一部分的原因吧。
随着科技的进步,烟花的种类也越来越多,近年不仅出现了可以显现文字的烟花,甚至还有卡通形象的烟花升上天空。不过日本人更偏爱大而圆的烟花类型,认为寓意更佳。以富士山为背景欣赏烟花的花火大会也是近年的热门。此外,“手筒花火”也是日式烟花中很独特的一个,这样的演出也绝对不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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