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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日本:美观与实用兼备——漆器japan

传统手工工艺 北海道
深度日本:美观与实用兼备——漆器japan

“那倏闪着幽光的器物,放置于黑暗中看去,映出摇曳的灯影,使人恍悟这静寂的室内不时有丝丝苹风潜至,不由地将人诱入冥想。倘若幽隐的室内没有漆器这东西,那烛影灯光酿染出的曼妙的梦幻世界,那灯烛的轻柔叹息刻镂出的夜的脉搏,其魅力不知要减损几多啊。”

——谷崎润一郎《阴翳礼赞》

什么是漆器?

什么是漆器?

往期文章中曾提及过螺钿和莳绘,这两者都是日本的传统装饰工艺。作为被它们所装饰的主体——漆器,其魅力更是无法小觑。广义上来说,漆器指的是将漆涂在木头或是纸面上制作而成的一种工艺品;狭义上,通常是指涂了漆的餐具。

漆器所使用的漆,是从漆树的树干中提取的汁液做成的涂料。树液中的漆酚氧化变干以后,能够使得物体变得更加坚实耐用,还能防水、防腐蚀,不仅如此,还能抗菌、防虫。也因此漆器多被做成餐具、餐盒。此外人们还能在各类建筑物、佛像以及艺术品中看到漆器的身影。

漆树林

由于漆树(ウルシ)只生长在亚洲,所以漆器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亚洲国家的特产。

日本的漆器曾一度风靡欧洲,并让当地人萌生了自己生产漆器的念头。奈何欧洲没有漆树生长,缺少了制作漆器的重要原料,于是便出现了清漆、虫胶这类涂料。16世纪的欧洲,将这类模仿日本漆器制作出来的工艺品称为“japan”(日本漆器),这样的技法则被称为“japanning”(上漆)。这就像瓷器在英文里被称为“china”一样,从中足以窥见在当时的欧洲人心中,日本漆器的地位。

日本漆器的起源

日本漆器的起源

福井县若狭町鸟滨贝冢 若狭三方绳文博物馆

关于日本漆器的起源,一种说法认为,它是来自于中国的一种工艺。追溯起来,日本漆器的历史能溯源至日本的绳文时代。考古学家们曾在日本北海道的函馆市南茅部地区出土了6件装饰品,它们的表面都涂有漆,而这些装饰品通过放射性碳定年法检测后得知,它们或生产于约9000年前,这比目前发现的中国最早的漆器——浙江省井头山遗址中发现的8200年前的木器——还早了一些。

另外,在福井县若狭町的鸟滨贝冢发现的木头残片上,也发现了漆的残留。据检测,那些残片至少是距今1万2600年前,日本绳文时代草创期的产物。那些残片或许尚不能说明漆器在一万多年前的日本就已经是一种固定下来的工艺,但从北海道发现的生活品和生活品来看,漆器在日本也有着足够悠久的历史。

日本巫女使用漆器盃台进行“千早”仪式

日本的飞鸟时代(592年-710年),相当于中国的隋朝至盛唐时期,那时佛教传至日本,并在日本风靡。漆作为佛像、佛具中常用的一种技法,其重要性也有了明显提升,甚至出现了官家设立的漆艺组织,负责培养漆工。

到了奈良时代(710年-784年),中国的螺钿、莳绘等高精尖工艺,开始传入日本。日本的漆器造型开始变得丰富多彩起来,并逐渐开始绽放属于它的独特色彩。

从“高档品”到“日用品”

从“高档品”到“日用品”

尾形光琳作,八桥莳绘螺钿砚箱,18世紀,日本国宝,东京国立博物馆藏

日本的漆器曾一度是上流社会的人才能用到的“高档品”。特别是平安时代,当时的贵族之一藤原家族的人十分奢华。漆器的工艺品的优雅美观,符合他们的审美,于是对于这类工艺品的需求也日益增加。

也是在那个时期,许多有名的漆器作品诞生了,如“中尊寺金色堂”、“片轮车莳绘螺钿手箱”等。其中,漆在“中尊寺金色堂”中起到的是粘合剂的作用。工匠们用它去粘合金箔,在原本就富有光泽的黑色漆的作用下,金箔显得越发闪耀。

直到镰仓时代(1185年-1333年),漆器才不止作为贵族们的吃穿用度品出现。武士们和僧侣们日常会使用的一些器物当中,也能看到漆器的身影。这些东西多使用的是朱漆和黑漆,其中还有先上一层黑漆,再在之上涂上朱漆的方式,这种技法被称为“根来涂”(根来塗)。

也是从那时开始,出现了许多更具实用性的漆器,比如产自和歌山县海南市黑江的“纪州漆器”。它造型简单,但结实耐用,且价格便宜。漆器也从曾经的高档品,真正地走入了百姓家。如今,纪州漆器已是日本三大漆器之一,驰名海内外。

艺术性和实用性兼备

艺术性和实用性兼备

白山松哉作,文台,19世纪,藏于哈利利日本艺术收藏

前文说到,漆器曾一度风靡欧洲。漆器最开始远渡重洋是在日本明治时代(1868年-1912年),作为日本的代表工艺品,在世博会上被展出,并获得了超高评价,也一度使得原本略有沉寂的漆艺界枯木逢春。当时极具代表性的漆艺家们有柴田是真、六角紫水、白山松哉等,他们的许多作品至今还被收藏在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英国大英博物馆、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等众多博物馆中,在海外收藏界也颇具人气。

日本漆器之所以如此受世界欢迎的原因,还应该归于其精巧的技艺和优雅细腻的外观。漆器常用的装饰技艺除了曾经介绍过的螺钿莳绘以外,还有很多种。

漆绘,就是在器物表面涂上色漆。这是几种装饰技法中,最古老的技法,也是漆器技法当中的基础。

花鸟箔绘螺钿漆盆,九州国立博物馆藏

箔绘这种技法,会先用漆绘制图案,接着放上金银箔,待其干后,擦去,只留图案部分。

若宫隆志,珐琅彩,鸟兽花木图屏风莳绘(图片出自:https://media.b-ownd.com/archives/article/)

蛋壳涂,技法形式如其名,要用到蛋壳。匠人们会先将蛋壳切成适合的大小,贴到器物上,接着在上面涂上漆,最后细细研磨而成。有时也会将蛋壳磨成粉,再用莳绘技法画上去。

除此之外,还有沉金(沈金)、蒟酱(蒟醤)、彫漆(彫漆)等等,细分下来,很难在短时间内一一道尽。

漆艺家们会根据自己想要表达的内容和展现的模样来选择最适合的技法,光是这些技法的不同排列组合,都能描绘出各种截然不同的风景。我们不仅能看到素朴的作品;也能看到如谷崎润一郎所描绘那般,在黑夜的烛光中闪烁幽光的;还能望见些乍看朴素,凑近了一看,上面已然是用细腻的笔触雕刻出的各种花鸟走兽,别有洞天。

身边的漆器

身边的漆器

越前漆器

如今,漆文化仍旧是能代表日本传统工艺水准的文化之一。

在了解了漆器文化以后,再接触这些漆器作品,心境一定与之前截然不同。去日本旅游的人们,现在不仅能在很多传统建筑物、美术馆里看到造型精美的漆器,还能在日本的许多工艺品店里买到,当然,这部分商品的收藏价值肯定远不及那些“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作品。不过,却能很好地让人们近距离感受漆器的魅力。

如果有幸遇到自己喜欢的漆器,在买回家后,一定要妥善保存。要注意避免阳光直晒,并且尽量不要放在过于干燥的地方。清洗的时候,用海绵蘸取中性洗涤剂温柔地清洗,这样才能让所购买的漆器寿命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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