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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匠人:岛谷好德的“圆磬”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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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匠人:岛谷好德的“圆磬”人生

十月金秋,疫情下的北京王府井“嘉德艺术中心”,第三届《匠心之致:日本传统工艺展》如期举行。来自扶桑各地精美绝伦的匠人名作汇聚一堂,争相竞艳。位于展场中央的,是来自有“铜器故乡”美誉的日本富山县高冈市展区。这里展示的是创业于1909年、迄今已逾百年的“岛谷升龙工房”第四代岛谷好德制作的圆磬((けいす)。磬声洪亮沉稳,梵音久久回旋,余音绵长,回味无穷。

*圆磬:一种佛教法器,有如钵状,多用铜铁等金属所造。

走进“岛谷升龙工房“

走进“岛谷升龙工房“

走进“岛谷升龙工房”,墙上挂满锤、钳等各种各样的工具和无数奖状证章,仿佛进入岛谷家世代为寺庙制磬的时间胶囊。圆磬制作最重要的,一是敲打成型,二是调谐音准。用金槌敲打的方式将铜板敲成圆形,调整成音律均匀的成品。每个圆磬由匠人亲手一锤一锤打造,拥有此绝技、能做出这种圆磬的,全日本不超过十位,其中三位出自这里。只有耐得住寂寞的匠人,才能够掌握这门艺术性的技能。

“syouryu”的诞生

“syouryu”的诞生

岛谷好德年轻时,讨厌走被决定的人生,更无意接手家族的佛具铜铃制作事业。那时他梦想成为厨师,为此去了东京。直到某一天,与一位从事清扫工作的志愿者女性聊天,对方说:“能够生在制作佛祖道具的家业里,这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岛谷好德顿然猛醒,他改变观点、重新客观看待家业,并返乡开始从事制作圆磬至今,还创立了“岛谷升龙工房”的品牌——“syouryu”。

调音师的成长历程

调音师的成长历程

为能以敏锐的感觉分辨出铃音,每天早上工房都要做调音。岛谷只记得先是在祖父身旁听圆磬声的不同——最开始的5-7年,了解各个尺寸的圆磬的正确声音,专注于听;之后修行的7-12年,凭借自己的感觉,去慢慢地调整接近正确的音色,再由师父修正;最后的2年,不靠师父,自己调出正确的音,这样才算出师。前后大概花费了14年的时间。

绵远悠长、浑厚稳重的梵音

绵远悠长、浑厚稳重的梵音

圆磬的声音分成“甲、乙、闻”3个音,匠人通过听,来调整3个音的音程和波长。这才是制磬手艺的看点。即使想要超越25年的职业生涯,制作圆磬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非调音莫属。调音前的磬敲出来的声音,波动很大,让人心神不宁;而调音后敲出来的声音,则绵远悠长,瞬间就让人感觉心神宁静,有一丝清凉之感。让梵音延绵、浑厚、稳重,以安抚人心——这是“岛谷升龙工房”的使命。

磨练人格、完美音色

磨练人格、完美音色

“圆磬有一种独特的声音被称为波长。匠人的工作是一边敲打金属一边伸展,一边调整蜿蜒的节奏。调音真的是非常细致的工作,如果自己的心不平静的话,是无法捕捉到真正舒服的声音的。所以,完成的调音要在心情平静的早晨进行。但是最重要的是,平时为了不扰乱自己的内心,必须磨练自己的人格。”

在摸索出完美音色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埋头于原本并不喜欢的家业。岛谷好德如是说。

精巧圆磬乃百年大业

精巧圆磬乃百年大业

现在工房里能做好调音的,只有岛谷好德和他父亲两个人。为爱惜耳朵,他们平常在敲打的时候,都习惯戴上耳塞。每个圆磬都需要手工打造,反复调音,所以产出并不高。岛谷好德说,他们一年只生产30个,最多的时候也不超过50个。圆磬主要供应给日本的各大寺庙,有些将近100年才更换一次。也就是说,第一代匠人打的磬,第三代人来换。

“Suzugami(锡纸)”系列

“Suzugami(锡纸)”系列

此外,“岛谷升龙工房”的另一个品牌——“Suzugami(锡纸)”系列,也深受人们喜爱。高冈盛产锡土,质地十分柔软。一般来说,锡属于材质较软的金属材料,锡制品都会混合银、铜等较硬性质的金属进行使用,但岛谷好德却以百分之百锡为原材料,进行商品开发制作。通过对生产工序和材料厚度的不断摸索,历时两年,终于诞生了惊人的“锡纸”。

传统与创新的典范

传统与创新的典范

“锡纸”运用锡的自由弯折特性,以铜铃制作技法敲打锻炼,对生产工序和材料厚度亦不断摸索,打造出如纸一般厚薄的产品,根据需要可随时改变形状。使用者稍稍用力,便可将“锡纸”折成食器或卷成花器,器皿制作不再墨守成规,反倒多了无限可能。特别是采用不同的敲打方法,可用金锤敲打出气象斑纹,拥有冰雹、雨渍和雪迹三种纹路的“锡纸”,令人大开眼界。

“圆磬”人生的缩影

“圆磬”人生的缩影

“可别小看金属,它们也是生物哦。要继续一定的制造,是非常困难的技能。这和把有脾气的孩子培养成成人的感觉很相似。不管经历多少年,都会反复试验错误。也正因为是工匠,所以才能在一定程度上不断制作,不断产生新的制品。这是我的自负。”

这段四年前,岛谷好德应邀出席在北京CHAO举行的“室内生活节”时的一番话,真是耐人寻味。
也是他“圆磬”人生的一个缩影。